谈杜威的“教育即生长”

杜威深受卢梭教育思想的影响。卢梭提出了“自然生长”理论，杜威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教育即经验的自然发展”理论，具体可以概括为四句话，即 “教育即生活”，“生活即发展”，“教育即生长”，“教育即经验的不断改造”。这里“生活”、“发展”、“生长”、“经验”是高度关联的。他说：“生活就是发展，而不断发展，不断生长，就是生活。”（《杜威教育名篇》P123）也就是说，教育就是生活，就是经验的不断改造，就是不断生长，就是不断发展。

 

万物皆在生长，“生长”是一切生物的根本特征。杜威使用“生长”一词，其目的是想提醒我们什么呢？

首先，儿童的发展是原始本能的自然成长过程，教育不要无视这种自然成长的本能。教育不要把外在的东西强迫给儿童去吸收，而是要使儿童与生俱来的本能得以茁壮生长。他说：“如果生长的目的是在生长过程之外，就不得不依靠外部力量，诱导青年走向这个目的。当一种教育方法被污蔑为机械方法的时候，我们可以肯定，这就是依靠外部的压力来达到外部的目的。”（同上，P124）换言之，生长的目的不在生长过程之外，而在生长过程之内。生长就是目的，在生长之外别无目的。这就是儿童的的天性和与生俱来的本能。教育要遵循这种天性与本能，发挥这种天性与本能的力量，让它们得到自然而健康的生长发展。

其次，杜威非常重视儿童发展的潜在“能量”。这种天性和与本能蕴含了巨大的潜在“能量”。他说：“教育必须从心理学上探索儿童的能量、兴趣和习惯开始。它的每个方面都必须参照这些考虑加以掌握。”（杜威《我的教育信条》，《杜威教育论著选》，华东师大1981年版，P3）他还说： “所谓发展就是将能力引导到特别的渠道，如养成各种习惯，这些习惯含有执行的技能、明确的兴趣和特定的观察与思维的对象。”“儿童具有特别的能力，忽视这个事实，将会阻碍儿童生长所依靠的器官的发展和导致其畸形发。”（《杜威教育名篇》P123）教育必须要正确引导儿童的“兴趣、习惯、能力”等潜在“能量”，否则就会扼杀儿童的健康生长。

再次，教育要 “尊重儿童时期”，“尊重生长的需要和时机”。儿童就意味着未成熟性。在杜威看来，未成熟性不是儿童的弱点，而是意味着儿童具有发展潜力。他以小鸡和人类婴儿进行了比较论证，一只小鸟孵出后几个小时，就能准确地啄食；而一个婴儿出生六个月，才能够了解到他是否能伸手抓到他所看见的物品和怎样去抓。结果，小鸡反而受原来本能相对完善的限制，婴儿则具有大量尝试性的本能反应以及跟着本能反应所得到的许多经验的有利条件。“更为重要的是，人类养成学习的习惯，他学会怎样学习。” （约翰·杜威，《民主主义与教育》，王承绪，译，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这说明受本能影响，儿童的潜力比小鸟要大。因此，如果我们忽视了儿童的未成熟性，忽视了儿童生长的时期和时机，没有在相应的时期和时机给儿童相应的教育，那很可能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阻断了孩子自然健康发展的可能性。

概言之，“教育即生长”道出了教育的本义，那就是教育是对儿童天性的成全，教育要让儿童的潜力充分发挥出来，教育要让儿童自然健康地生长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