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读书法(三)
45、叶辛:我行我素法 。●
“我行我素”这个词儿,用以形容一个人的性格特点时,通常是带有一点贬义色彩的。但是,我们对待读书却不妨来一点“我行我素”。作家叶辛的读书生活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他说:“青少年时期,我在读书时经常有这样的情况,拿起一本世人叫好、名声甚大的书来,左看右看、耐着性子看,怎么也读不下去,我硬着头皮往下读,即使如此,仍然读不下去,我很苦恼。遇着的次数多了,我干脆把这样的书往边上放一放,读一点自己喜欢的书。久而久之,我琢磨出了些道道,在我喜欢的爱不释手的书籍里面,总有什么东西叩动着我的心扉,感染着我。那是什么东西这样有吸引力呢?这时我便采取精读的方法,在一卷书读完之后,翻过来再读一遍。由于已经知道了人物和故事情节,读第二遍的时候,我已不像初读时那样急着往下看,而是细嚼慢咽,细细地品味书中内容和语言的魅力,看作者如何塑造人物、谋篇布局。如若觉得第二遍仍不过瘾,仍不解其味,我便再读第三遍。这样阅读多了,我开始意识到,哦!原来书中有很合我胃口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形成的格调恰恰适合我的个性、气质、爱好。不知不觉地,书中的营养就在感染我的同时为我吸收了。”
请注意,叶辛特别强调要根据自己的个性、气质、爱好来选择书籍,也就是说,我根据我自己的特点,爱读什么书就读什么书,至于别人怎么说我,不管。这样读书,从阅读心理上来讲是科学的,读书效果也是好的。
所以叶辛把它作为经验之谈介绍给中学生伙伴们,并嘱咐说:“应根据自己的个性、气质、爱好去选择书籍,这对你尤其是对试图走上文学之路的青年朋友是有好处的。”
46、杨贤江:口演笔述法 。●
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马克思主义教育理论家杨贤江同志,同时又是一位杰出的青年运动的领导人。他写过许多有关青年修养与青年教育的文章。他对青少年的读书问题也极为关心,曾在《学生》杂志上发表过《论读书方法》〔一〕〔二〕〔三〕〔四〕四篇文章,介绍了自己的和有关学者的许多好的读书方法。
在《论读书方法》〔四〕中,他曾写道:“读书之后,宜口演笔述则所得更多。因吾人读书,虽似已明意义,而往往尚未实在贴切,必向人述说所读者,而后所通晓者方不致模糊,亦不能错乱。”
这里说的是为什么读书要“口演笔述”,因为我们读过书之后,往往总是觉得已弄清了书中的内容,而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搞清楚,这就需要向别人讲一讲自己所读的书,通过一讲,对书中内容的印象也就清晰了、深刻了。
杨贤江还介绍了怎样口演笔述的方法,他说:“其法可立一读书社,一社以七人至十二人为度,每星期一次会集,各人先约定读书一种,聚会期,则请一二人陈说:所读书之内容大概,长短所在,并及著书者之生平,成书之略史。以次轮流,周而复始。”
几个同学好友定期在一起谈谈自己读书的情况,的确是个好办法。那么有人说,我一个人独住在一个地方,没有与朋友交流读书心得的条件,怎么办呢?
也有办法的,杨贤江接着说:“至如乡居僻处之士,独学无友,可以笔录之法代之。即每阅一书既竟,则述其大旨与长短,作为序或跋一首,录之于册。有所评论,不妨随意记之,以为后日比较自己学识进退之证。古人所著读书记,皆是此例。”
独学无友的人,读完一本书后,就随手写点读书笔记,可以写书的内容提要,也可以写读后的心得体会,还可以写批评的意见,写什么都行,长短也不论。这样一“笔述”,不但对掌握书的内容有益,而且一旦写得多了,说不定还能像前人那样,出版一本“读书笔记”之类的著作呢!
47、邹韬奋:层次法 。●
略通一点中国新闻史的人,都会知道“邹韬奋”这个名字。邹韬奋不仅是一位杰出的新闻记者,而且也是著名的出版家和政论家。他那敏捷的文思,渊博的知识,与他善于读书是分不开的。
他在谈到自己的读书经验时说:“特别为自己所喜欢的,便在题目上做个记号,再看第二次,尤其喜欢的,再看第三次,最喜欢的,一遇着偷闲的时候就常常看。”
这是一条切实可行的读书方法。我们往往会遇到这样的情形:面对一大堆要读的书籍,而不知怎样读才能收获大?那么请不用犯愁,你可以仿效邹韬奋的办法,分层次阅读。
第一个层次是泛读,像鲁迅那样拿起书来随便翻翻,注意浏览,通过浏览发现有必要重读的书或某些章节。
第二个层次是略读,将泛读时选出来的书,粗略地读一遍,通过略读发现有必要反复研读的书或某些章节。
第三个层次是精读,将略读时选出来的书或章节,细细地咀嚼品味,吸收书中的营养。
这样分层次读书,一层一层地筛选,就可以保证所读的书既博又精,既有广度又有深度;并且保证了科学地运用读书的时间和精力,一般的书花的时间和精力少,精华的书花的时间和精力多,轻重有别,详略有致。比对所有的书都平均使用力量,盲目地瞎读一气,效果自然要好得多。
48、艾思奇:闹中求静法 。●
谁都希望有一个安静幽雅的读书环境,然而,这种环境条件是不容易得到的,实际上,我们常常必须在喧闹嘈杂的情况下工作、学习。这就要求我们练就一套闹中求静的本领。
在这方面,马克思主义哲学家艾思奇有一手“绝招”。他在《读书生活》杂志社工作时,工作负担非常重。家里人怕他累坏了,就借来一架留声机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希望他能在美妙悦耳的乐曲声中松弛一下绷得太紧的神经。却不料尽管音乐声再大,他压根儿就听不见,仍然埋头工作,就像沉睡在梦境不能醒来一样。
这种闹中求静的本事的优越性是显而易见的,有了这种本事,无论在多闹的情况下都能静下心来读书、工作,这就能比别人赢得更多的时间,终生受益。闹中求静,实际上是意志力的体现,意志是靠磨练出来的。
艾思奇从小就注意这方面的锻炼。他在昆明市一中上学时,就常常故意到乱哄哄的街市边上或操场上去读书。后来他到日本求学,课余时间,别的同学都在聊大天或是唱歌跳舞,好不热闹,而他却一个人坐在墙角,埋头看他的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有个同学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够读进去,就一把抢过了他的书,问道:“刚才读的是第几页?什么内容?”艾思奇竟能对答如流,回答得既准确又具体。
毛泽东同志青少年时代也是这样锻炼自己的,他常常天刚蒙蒙亮,就拿着一本书到菜市场旁边去读,任凭那卖菜的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争吵声多么刺耳,他都坚持集中注意力读书。正因为有这方面的锻炼,所以他后来能在行军打仗的动乱的情况下看书、工作,能够在马背上写出绝妙的好诗来。如果哪位同学还不具备闹中求静的本领,那就趁自己年少时抓紧练吧!
49、冯定:广专结合法 。●
哲学家、教育家、北京大学教授冯定先生是一位青年修养问题的专家,他的《共产主义人生观》等名著曾在青年中产生过巨大反响。他在另一部书《人生漫谈》中专门辟了一章来谈学习问题。他主张青年人读书“必须分为两个方面,就是广和专,两者相结合,‘有阵地前进’,才既能巩固战果,又能扩大战果。”
他认为:“广就是使自己具有的常识,能够不断提高和充实,但只求知其大概,而不必样样都专,件件都通,因为事实上这是办不到的。专,最好和自己的业务结合起来进行,从系统地占有材料入手,并使理论和实践经常密切结合起来,效果自然更好。”
冯先生还告诫青年人,要真正做到“术业有专攻”是很不容易的,他说:
“专,必须刻苦钻研,不费一定的脑力,不花一定的时间,是不行的。艺术大师梅兰芳之受人爱戴和尊敬,既有政治上的因素,更有艺术上的因素。政治上,他由爱国主义者进而成为社会主义者;在艺术上,他对于每一句唱词、每一段做工、每一种表情、每一个手势,都是细经琢磨,详加探讨,终生苦心孤诣,无时或懈。从事文学艺术的人是这样,从事科学技术的人也是这样,从事社会活动、社会工作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无产阶级的导师,如像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其学问都是广得惊人而又专得惊人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写书,都是先总结了许许多多的经验和搜集了许许多多的资料才动手的。列宁仅在写《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时,就曾先阅读了几百部书和几百篇文章,并且做了读书‘笔记’。毛泽东同志是精通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然而历史、文艺等等方面知识的广博,也是使人敬仰不已的。
总之,不论是在什么方面,不论是在什么部门,谁要是希望有所成就,除了专心致志,付出辛勤的劳动之外,是没有任何捷径的。”
50、顾颉刚:质疑法 。●
我国现代著名史学家顾颉刚先生在1927年2月为厦门青年作过一次演讲,演讲的题目就是《怎样读书》。他在演讲中说:
“我们的读书,是要借了书本上的记载寻出一条求知识的路,并不是要请书本子管我们的思想。所以读书的时候,要随处生疑。换句话说,就是读书的时候要随处会用自己的思想去批评它。我们只要敢于批评,就可以分出它哪一句话是对的,哪一句话是错的,哪一句话是可以留待商量的。这些意思就可以写在书端上,或者写在笔记簿上。逢到什么疑惑的地方,就替它查一查。心中想起什么问题,就自己研究一下。这样的不怕动手,肯写肯翻,便可培养自己的创作力。几年之后,对于一门学问自然就有驾驭运用的才干了。”
读书要敢于质疑、善于质疑,这是顾先生的一贯主张。他在另外的场合还说过:“我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不肯随便听信他人的话,受他人的管束。质疑就是要提出问题,大胆地怀疑书上的某些观点和结论,不管你是名人也好,名著也好,我都敢于以批评的眼光去读。”
古人说过:“学则须疑”,“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些话将质疑法的重要性说得很透彻。如果书上说什么就信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全盘接受,就会把书上一些错误的观点和材料当成正确的东西吸收,戕害自己不算,还可能谬种流传,贻误后代。再说,读书尽信书,思想就被书本束缚住了,创造力也就被扼杀了,那还怎样有所发明、有所创造,超过前人呢?
顾颉刚说,读书须疑,就是要运用自己的判断力,“只要有了判断力,书本就是给我们使用的一种东西了。”
51、范文澜:天圆地方法 。●
著名历史学家范文澜的一生是勤谨治学的一生,他积累了许多读书和做学问的宝贵经验,为我们留下了一笔重要的精神财富。
范文澜一贯主张读书治学要做到“天圆地方”。所谓“天圆”,就是要有灵活的头脑,勤于思索。他常常引用孔子的话:“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提倡独立思考,要求学与思统一,反对照搬本本的教条主义。读书要勤于思考,善于思考,领会分析书中内容的精神实质,而不能死记硬背个别词句或个别原理。
所谓“地方”,就是要能坐得下来,埋头苦干,潜心于读书和科研工作。他曾说过:读书做学问要强调一个“坚”字,“坚就是对做学问有坚定的信心,坚持的耐心,坚强的毅力。方针决定以后,认真做下去,要有不知志之将至的精神。”
他不仅这样提倡,而且身体力行。1940年,他在革命根据地延安开始编写《中国通史简编》,此后30年中,无论国家和社会经历了多大的变化,不管自己经历了多少顺境和逆境,他都矢志不渝地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埋头编他的《中国通史简编》,一直奋斗到最后一息。
范文澜认为,“天圆”和“地方”是从事科研工作的人必备的两个条件,倘若缺乏这两个条件,将“天圆”和“地方”倒过来,变成了“天方地圆”——既不会思索,又不认真读书、做事,那就将一事无成了。
52、冯友兰:四字法 。●
著名史学家冯友兰先生的读书方法,归纳起来是四个字:精、解、知、明。
精,即“精其选”。读书须有选择,否则在茫茫书海中会迷失方向。可以把书分为要精读的书、可以泛读的书、只供翻阅的书三大类。究竟哪些书值得精读?这要根据自己的专业来选定。一旦选定的书,就要认真地、扎扎实实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解,即“解其言”。读书,尤其是读古书,首先必须弄懂它的文字,因为文字是书的语言。语言有中外之分,古今之别。中国的古书是用古文写的,不同时代的古文又各有差别。如果不攻破这道语言文字关,就看不见关里边是些什么东西,光站在关外指手划脚,那怎么行呢?
知,即“知其意”。读书不能只注意字面上的意思,死读书,而必须注意字里行间,要在文字以外体会它的精神实质。如果仅只局限于语言文字,死抓住语言文字不放,那就成为死读书了。
明,即“明其理”。读书仅至得其意还不行,还要明其理,才不至为前人的意所误。只有做到这个程度,才算是把书读活了。能够用书而不为书所用,读书就算读到家了。因为意只是写书人主观的认识,而不一定完全符合客观真理,所以读书时要注意用客观真理的标准来检验。
53、杨公骥:扫清外围法 。●
史学教授杨公骥说:“学习研究犹如攻坚:攻坚城必须扫清外围,因为坚城与外围乃一整体,后者不破,前者难拔。学某一学科也必须兼通相邻学科,因为任何一个学科都不是孤立发展、独立存在的,都与其他学科有着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
杨教授是怎样扫清外围的呢?这里列举他读书的一个例子:他年轻时为了研究中国历史的发展阶段问题,阅读了很多论著,但是越看越觉得如堕五里雾中。于是,他就开始清扫“外围”了,找了《金甲文》、《殷墟报告书》、《古代社会》以及考古学、经济学、哲学等方面的书来读,由于丰富了相邻学科的知识,触类旁通,中国历史发展阶段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这种先扫外围再攻城的方法,是符合阅读规律的。历史上有不少“清君侧”的故事,为了打倒皇帝,必须先将皇帝周围的心腹大臣除掉。“清君侧”与“扫外围”都是同样的道理,一个学科的相邻学科也与“君侧”和“外围”差不多,“君侧”与“君主”、“外围”与“坚城”、相邻学科与本学科,都是有其内在联系的,由此及彼,彼通此通。倘若不明了这个道理,不扫除“外围”,只知埋头“攻城”,读书效果是不会好的。
54、吕振羽:约、博、精法 。●
著名历史学家吕振羽先生在谈到如何读历史书籍时说:“学习历史,依据我个人片面的、粗浅的经验,可以分作‘约’、‘博’、‘精’三步走。”
所谓“约”,就是要打好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方法与历史知识的基础,选读有关经典著作和历史著作。在经典著作方面,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序言》、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等等,都应该作为基本读物。在中国历史著作方面,可以读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简编》和《中国近代史》第一分册,胡绳的《帝国主义与中国政治》,吴玉章的《辛亥革命》等。在读的时候,不妨由粗读到精读,必须把它读懂;对其中疑难的地方,随时参阅别的书籍,校对原始材料。通过学习,掌握历史的基础知识和别人的研究成果,为进一步钻研打下基础。关于史料方面,可以读《纲鉴易知录》,历代历史演义或舒屋山人著《二十六史演义》,进一步可以读《史记》,《资治通鉴》等。
所谓“博”,就是扩大知识领域和眼界,不只是要博览经典著作以及有关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方法的著作,而且要博览现代、近代、古代各家的历史著作和史论,博览有关原始资料性的主要书籍和文献,还要阅读其他学科同历史有关的重要著作。这些书怎样读呢?那就应该“博”中有“约”,或浏览,或翻阅一遍,知其大概;同时要由“段”而“全”,即由断代史到全部通史;由“博”而“通”,即选读经济史、文化史、军事史等专史,再到通史,然后加以分类排比,加以贯穿。
所谓“精”,就是要选择一门〔或专史或断代史〕,深入钻研,求得精通,集中各方面有关的书籍和资料,博览、细读、深钻,斟酌诸家之言,互相印证、校勘,材料期于精当,论点区分正误,重现历史面貌,洞察内在联系,等等。
吕先生的“约、博、精”读书法,虽然指的是学习历史,但对于我们阅读其他学科的书籍,也是很有启发的。
55、施蛰存:理智法 。●
青少年朋友大多爱读书,有的人整天抱着大部头的小说,手不释卷,如痴如醉。他们这样读书,书虽然读了不少,可收效却并不一定大,这是什么原因呢?
上海华东师大中文系著名教授施蛰存先生在谈到自己的读书经验时,对这种现象作了精辟的分析。
他说青少年时期〔即从十四五岁到二十岁这一段时间〕,是“用感情去读书”的。“从童话看到中外古今新旧小说,每读一本书,都和书中人物融合为一,仿佛自己就是济颠僧、武松、李逵、黄天霸、贾宝玉或堂·吉诃德。”
而到了二十岁以后,他就开始注意“用理智去读书”了。“《水浒传》看了第二遍、第三遍,书中人物再也不能和我合二而为一。我注意的是作者描写潘金莲和潘巧云的方法有何异同,七十回本和一百二十回本孰优孰劣,金圣叹的评语可信不可信。用这副眼光去看小说,即使说当时也有可乐之处,毕竟不是青少年时期那种乐趣了。”
从“用感情读书”到“用理智读书”,这是一个质的飞跃的过程。施蛰存先生打了一个生动的比喻:“好比吃菜,青少年时期是为了追求美味,中年以后就要注意到营养价值。”倘若单纯为了“美味”——消遣或追求情节刺激去读书,就会不自觉地被书本牵着鼻子走,收效甚微;而有目的地为汲取书中的“营养”去读书,就会自觉地以审视的目光对书本进行分析,注意吸收书中好的内容、新的知识、写作技巧、优美语句,收获自然就大。
青少年朋友应该尽早完成从“用感情读书”到“用理智读书”的飞跃,辩证地处理好这两者的关系。施先生下面这一段话,对我们是很有启发的:
“一个人,能不能经常读书,有志于不断提高文化水平、不断扩大知识面,完全决定于中学阶段。我虔诚的奉告中学语文教师,要做好对中学生课外阅读的指导工作。中学生应该读些什么书,不必太严的限制,主要是必须善于培养他们爱读书的习惯。一个高中毕业生,除了教本之外不读书的人,是没有希望的。而一辈子光读小说的人,同样是没有希望的。”
56、王力:由博返约法 。●
著名语言学家王力先生有一次对他的研究生说:“对于由博返约,现在大家不很注意,所以要讲一讲。”
什么叫做“由博返约”呢?王力作了解释:就是“从博到专”。所谓由博返约,也就是说,读书时要注意处理好“博”与“专”的关系,不能只“专”不“博”,而应该先“博”后“专”。
为什么要由博返约呢?王力是这样回答的:“我们研究一门学问,不能说限定在那一门学问里的书我才念,别的书我不念。你如果不读别的书,只限于你搞的那一门的书里边,这是很不足取的,一定念不好,因为你的知识面太窄了,碰到别的问题你就不懂了。过去有个坏习惯,研究生只是选个题目,这题目也相当尖,但只写论文了,别的书都没念,将来做学问就有很大的局限性,如果将来做老师,那就更不好了。”
王力用明白晓畅的语言,将由博返约的重要性阐述得清清楚楚。接着,他又告诉学生们应该怎样由博返约。他举了一个例子说:“作为汉语史的研究生除了关于汉语史的一些书要读,还有很多别的书也要读,首先是历史,其次是文学,多啦。”
由博返约读书法,虽然是王力先生对研究生提出的要求,但对我们中学生也同样是很有启发的。
57、钱钟书:求证法 。●
著名学者钱钟书先生治学极为严谨,他读书不肯放过一个疑点,非得要多方考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这里可以举出一个例子,来证明钱先生这种实事求是的读书精神。
清代袁枚在《随园诗话》里批评毛奇龄错评了苏轼的诗句。苏轼诗说:“春江水暖鸭先知”,毛奇龄评道:“定该鸭先知,难道鹅不知道吗?”袁枚很生气,认为照毛奇龄的看法,那《诗经》里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也是错误的,难道只有雎鸠,没有斑鸠吗?
袁枚和毛奇龄的这一场笔墨官司,谁是谁非,一般人看看也就过去了,但钱先生不然。他去找出《西河诗话》卷五本来,要看看毛奇龄原话到底是怎么说的。毛奇龄的原意是:苏轼诗是摹仿唐诗“花间觅路鸟先知”句,但摹仿得拙劣。人在寻路,鸟熟悉花间的路,所以鸟比人先知。而水中的动物都能感觉出冷暖,苏诗说只有鸭先知,就不对了。
那么苏轼的诗句的确是错了吗?钱先生并不罢休。他又找来苏轼的原诗《题惠崇春江晚景图》:“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原来苏轼是题一幅画,画面上有竹子、桃花又有春江,江里还有鸭子,所以写“鸭先知”。看来苏轼并没有错,还是毛奇龄错了。
为了进一步将问题搞清楚,钱先生又查出了唐人张渭的原作《春园家宴》:“竹里行厨人不见,花间觅路鸟先知。”人在花园里寻路,不如鸟对路那么熟悉,这是写实。而苏诗说鸭先知水暖,是写意,意在赞美春光,这是对画面意境的升华,是诗人诗心的独特感受。应该说,苏诗“鸭先知”比张诗“鸟先知”更高明。
最后,钱先生又引用了王蹠运《湘绮楼日记》〔卷二六〕中称赞苏诗是“上上绝句”的话,作为佐证,才下结论,认为毛奇龄是错误的:“会讲理学的,讲诗往往别具心肠,卑鄙可笑,不懂得东坡苦心。”
58、朱光潜:读写结合法 。●
著名美学家朱光潜先生年轻时曾留学英、法,学过文理科不少专业的功课,他尤为喜欢文学、心理学和哲学三科。他读书是很勤奋、很认真的,总是一边读一边写读书笔记。随着学识的不断增多,他就不光是写读书笔记,而是边读书边写起论文和著作来了。还在学生时代,他就写出了《文艺心理学》、《美学》、《悲剧心理学》等多种专著。
根据自己的切身体验,朱先生后来在向青年学生介绍读书方法时,总是提倡边读书边写作。他说:“做学问光读不写,不行。要写就要读得认真一点,要把所读的在自己头脑里整理一番,思索一番,就会懂得较透一些,使作者的思想经过消化,变成自己的精神营养。”
边读边写,能促进读书。倘若一般性地读读,往往如过眼烟云,理解不深,记忆也不牢。将读书和写书结合起来,就促使自己读书时深入思考,并进行分析综合,把握住书的内容,并将其中的精华部分消化吸收,变成自己的血肉。这样一来,书就读进去了。
当然,这是指精读而言,对于重要的、有价值的书要这样读。对于一般的书,随便翻翻,浏览浏览也就可以了。不是读什么书都要边读边写书的,也不是读什么书都能边读边写书的。再说,边读边写,也并不是要求非得一定写书;写点心得体会,写点读后感,记录点书中的内容提要,摘抄点名言警语,都是好的。
59、高亨:一通百通法 。●
著名学者高亨先生早年在清华大学研究院就学时,曾选定《韩非子》一书作为主攻的对象,悉心钻研。他的毕业论文《韩非子集解补正》,就是这次阅读、研究的成果。这篇论文受到了梁启超、王国维两位大学者的赞扬。
读通了《韩非子》之后,高亨一发而不可收,接着又研读了许多周秦的其他重要古籍。《韩非子》一书成了他研究周秦典籍的起点,从这本书出发,他读通了其他一系列的书,取得了相当可观的研究成果。
高亨先生后来在总结自己的读书经验时说:“一经通,百经毕。”意思是说,认认真真地读通了一本书,其他许多书也就触类旁通了,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一通百通”。
“一通百通”的前提条件是“一通”,通要真通,而不能似通非通。有的书看起来似乎“通”了,但未必真通。真正按高先生“读通”的要求来衡量,就会发现自己对书的某些字句根本没有确切的理解;对于书里的许多难点、疑点,原来也没有认真去思索;甚至连书的主要内容都归纳不起来。所以,对“一通”要下真功夫。“一通”是走向一条治学之路的第一步,只要“一通”真“通”了,才有可能“百通”。
高先生的“一经通,百经毕”,当然是做大学问的经验之谈。我们即使暂时不准备做大学问,在平时读书中,也不妨经常以一个“通”字反省自问,督促自己踏踏实实地认认真真地读书。
60、钟敬文:开放法 。●
“在买书和阅读上我是主张开放主义的。”这是著名学者、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钟敬文先生对读书的见解。
他认为,读书博览与精读的辩证关系,古代的学者已经早见到了。长期以来,他虽然有自己所从事的专业,但在购书和阅读上一直主张开放一些,不必过于拘泥。他说:
“见识面太狭,即使专业学识比较深湛,也是有缺陷的,因为知识领域虽然可能〔也必须〕相对区分,但是它们中间往往都是相通的。知识面太窄,就处处隔绝了。古人所讥笑‘孤陋寡闻’,原因就在这里吧。
跟博览相连,我也主张精读。西洋有句名言,大意是留神那熟读一本书的人。我们知道世上的确有些大学者、大作家,他们是从一两部名著里获得无穷益处的。据说清末民初古文家〔也是个有名翻译家〕林纾,他晚年书桌上只放着一部《史记》。我们不能说,林先生生平只读过这部古史籍,也不能说他晚年古文的好处只得力于太史公书。但是太史公书,对林文的谋篇、布局和措辞等,曾给予不小影响,大概无疑的。有一部书是从青年时一直到现在仍放在我的床头书案上〔现在手边的两个本子,是第三四回新购的了〕,那就是王渔洋选的《唐人万首绝句选》。我现在偶然把它吟咏一两页,仍觉得有所会心。另外一部,是普列汉诺夫的《无地址的信》。这本书,在过去四五十年里,我反复读过许多次。在20年代末、30年代初,它是教我懂得生物论、艺术论的启蒙老师。到今天它还不失为我学术上的益友。”
钟先生的“开放”读书法,实际上就是说,读书也要思想解放一些,根据自己的情况和需要,该博的就博,该精的就精,不管采取什么方法来读,只要对自己有帮助就行。钟先生结合自己的切身体会,将博与精的辩证关系和利弊得失讲得很清楚,这对后辈读书者是会有深深的启迪的。
61、郭豫适:无定法 。●
著名红学家、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导师郭豫适教授,在论及读书方法时,提出一个非常独到的观点:“读书无定法”。
他说:“读书以何种方法为好?是博览还是专研?是细读还是粗读?是有目的有计划地阅读好,还是兴之所至自由地阅读好?是带着一定任务读书好,还是不带任务读书好?是‘苦读’——咬文嚼字、寻根究底地读好,还是‘乐读’——轻松愉快、赏心悦目地读好?如此等等。古人云:‘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我觉得读书和作文一样,各人情况不同,具体方法有异,各人成功的经验和体会也不全一样。”
郭教授自己的体会就是:读书无定法。他认为,很难说某一种方法最好。要说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各种办法兼容并包,根据实际情况分别采用。
郭教授主张对各种读书方法要进行辩证的、具体的分析,比如说:“博览有博览的优点,专门研读有专门研读的好处。带着任务读书,其好处是目的性强;不带任务读书,其好处是兴趣自由。细读、‘苦读’,好处是深入钻研,细心体会,缺点是太花时间精力,而且有时颇为辛苦;粗读、‘乐读’,好处是省时省力,覆盖面广,缺点是浮光掠影,不求甚解。”
既然各种读书方法都有利有弊,那么究竟采用何种方法读书呢?郭教授以为,这要“从实际出发,阅读方法取决于阅读目的和阅读条件。就前者说,可以是为了完成某一任务,可以是为了一般地增加知识,自然也可以是为了业余消闲,从书里得到某种安慰或精神享受。就后者说,包括主观条件和客观条件,各人所处时、地不同,条件各异。不过,读书即使有千种不同、百般殊异,归纳起来,无非就是两种:研究式的阅读和非研究式的阅读。每个有阅读能力的人,我以为这二者均有需要。”
郭教授还进一步指出:研究式的阅读和非研究式的阅读这两者之间,在一定的条件下,是可能互为转化的。比如你本来是为研究而读书,开头无甚兴趣,可是随着阅读、研究的进展,兴味可能越来越浓;或者你原来只是出于兴趣读书,可是读着读着,也许就会酝酿出一个有意思的研究题目来,这时候,研究式和非研究式,兴趣式和非兴趣式两种阅读便结合在一起了。
62、金开诚:蜘蛛结网法 。●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金开诚说:“蜘蛛之所以能随时捕获小虫,就因为它那个网是联系的、结构得很好的。假如蜘蛛东吐一丝,西挂一缕,那么它到处爬动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所以在学习上要做一个有心人,要善于触类旁通,以至融会贯通。”
这是金开诚的读书方法,可以名之曰“蜘蛛结网法”。金开诚就是依靠这种读书法取得治学上的成功的。据知情者介绍:金开诚在北大任教20多年中,讲过许多种课程,先是研究现代文学,后又转向古典文学,继而又换到新闻专业,再后又换成古代文献专业,所研究的对象和所读的书都很杂。
杂,自然是学习的不利条件,但金开诚却有对付“杂”的办法。他边读书边“结网”,将各种繁杂的知识有机地联系起来。以某个课题为一个时期的中心,围绕中心放射出几根主干式的纬线,再把各种各样的知识围绕着中心在纬线上联结起来,使本来杂乱的知识挂在“网”上,形成一个独特的知识结构。
具体说来,就是把“文艺心理学”作为一个时期的中心,将各种各样的知识环绕着这一中心联结起来。这样,不管是读书、阅报,还是看电影、电视,都能够找到为这个中心服务的东西。天长日久,金开诚的那张知识的“网”围绕着中心越结越大,渐渐地就成为一个科学的知识结构。所以,他在“文艺心理学”的研究上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他开设的这门课受到广泛的好评,他的《文艺心理学论稿》一书成为畅销书。
金开诚的经验告诉我们:读书杂一点没有关系,只要善于结“网”,那么所学的知识就会杂而不散,杂而不乱;网结得好,杂乱就会发展成为渊博。
63、章培恒:花海酿蜜法 。●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章培恒,是我国近年来崛起的一位成就卓著的文学史专家。他的专著《洪升年谱》被列为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优秀书目。
1979年,他作为日本向我国聘请的第一个汉文学家,到神户大学授课,获得日本同行的好评,为祖国赢得了荣誉。
章培恒在学术上取得成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读书得法。他的“花海酿蜜”式的读书方法,为世人所称道。所谓“花海酿蜜”读书法,就是在确定一个研究专题之后,广泛收集、阅读与此专题有关的书籍和资料,犹如蜜蜂采集花粉一般,采来之后,经过加工,将花粉酿成蜂蜜,从而形成自己独创性的见解。他撰写《洪升年谱》的过程,就是典型的例子。
章培恒年轻时对清代戏曲家洪升产生了兴趣,但是关于洪升生平事迹的资料却极少。为了能正确、中肯地评价他的代表作《长生殿》,章培恒决心把洪升作为研究对象,搞清他的生平年月、生平经历、创作思想等情况,编写出一部《洪升年谱》,以填补文学史研究的一个空白。
确定了研究目标之后,章培恒便奔忙于“花海”之中了。他首先到洪升生活过的杭州翻阅有关资料,掌握了一批洪升的佚著、佚文等新资料。接着,他就着手研究洪升的作品。洪升有三本诗集,其中《稗畦集》的一部抄本和《稗畦续集》的刻本在南京图书馆,他就赶往南京去查阅、摘抄;另一本洪升早期作品《啸月楼集》,现藏日本静嘉堂文库,为天下孤本,他听说中国科学院文研所有这本书的全部照片,就千里迢迢,自费赶赴北京借阅……
就这样,章培恒翻阅了四百多种经部、史部、子部、集部,从中收集了大量有关洪升的各种史料,然后进行分析研究,“加工酿造”,形成自己的研究成果。经过五年的艰苦努力,《洪升年谱》的初稿终于完成了。
64、牟世金:如临大敌法 。●
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牟世金是研究古代文论的专家。他在短短的五、六年中,出版了多种专著,并在国内外发表论文七十余篇,共计一百三十多万字。他的《雕龙集》一书被评为山东省1981-1983年度文学研究方面唯一的一等奖。他的论著多次被香港翻印出版。1985年7月,日本出版的《中国文学语学论集》将牟世金的论文《刘勰原道论的实质和意义》放在同类文章的首篇。牟世金教授的论著涉及经史子集、诸子百家,知识广博,足见他是一位博览群书者。
他的读书方法很奇特,他自己是这样说的:“我近年读书,已成怪癖,打开书本,就如临大敌。”所谓“如临大敌”,实际上就是多思善疑,读书时勤于思考,敢于提出疑问,而不是书上讲什么就信什么。
他读书时总是边读边在书上画着红蓝两色的线条,那蓝线便是表示有疑问的地方。即使是像《辞源》这样比较好的工具书,他也要“如临大敌”一番,发现其中的某些错误。有关《文心雕龙》注释的著作,向来是以范文澜本为权威的,但牟世金既尊重它,又不轻信它,从尊重历史、尊重事实的科学态度出发,对其中存在的许多问题给予纠正。比如,《史传》篇中有一句话说:“宣后乱秦,吕后危汉”,范文澜引用《史记·匈奴利传》中的话,将“乱”解释为“淫乱”。牟世金仔细研究原文,认为“宣后乱秦”与“吕后危汉”性质相同,都是属于政治问题,与淫乱毫不相干,于是引用《史记·穰候列传》和《范雎列传》中的史实,正确地解释了“宣后乱秦”的意思。
需要说明的是,牟世金“以书为敌”,并不是怀疑一切,目空一切,而是要使“敌”转化为“师”,从中受益。古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读书时倘若人云亦云,被书本牵着鼻子转,就不仅有可能上当,而且不能将书本知识变为自己的知识、见解,毫无建树,充其量不过是个活“书橱”而已。读书多思善疑,不仅可以发现很多书中的谬误,而且许多富有创造性的独到见解也就在“疑”中形成了。
“如临大敌”般地读书,速度自然很慢,并且是很费力的,需要有耐心和毅力。这样读书,读一次会有一次的收获和提高,即使有时看起来似乎白费了力气,但实际上也都有看不见的功效。
65、王通讯:人-资系统法。●
中年学者王通讯是一位研究人才问题的专家,他通晓人才成长的规律,深知读书与成才的关系。因此,他主张读书应该有目的,目的就是学有所成。为了能够学有所成,他认为应该建立一个人与资料有机结合的信息系统,简称“人-资系统”。而读书过程,也就是建立“人-资系统”的过程。
王通讯说,人资系统应该由三个分系统组成:一是图书系统,二是卡片系统,三是大脑系统。
那么怎样来建立这三个分系统呢?
图书系统:新书买来后,先初略地浏览一下,知其大概内容,然后按分类排列放在书架上。对于这些书的内容不必全部记住,只要知道个“门牌号码”,到要用的时候能很快地找到就行了。
卡片系统:阅读书报时,将与自己学习或研究目标相关联的资料摘录下来,这些资料是浓缩的,也是最有价值的。
大脑系统:平时大脑不用去死记硬背那些书上和卡片上的东西,而是要保持思考状态,经常分析组合,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发掘问题。
图书和卡片是“死系统”,而大脑则是“活系统”,只有将这三者有机地统一起来,才能形成一个科学的“人-资系统”。
王通讯还强调,建立“人-资系统”必须处理好两个关系:
第一是“死系统”和“活系统”的关系,应以“活”为主,“死”为辅,要把较大的精力与时间花在“活”上,以“活”统帅、带动“死”。“活”与“死”要相互配合,密切联系。忽视“活”的人,会导致知识贫乏、思维迟钝;忽视“死”的人,会导致记忆负担沉重,或积累太少。
第二是卡片与图书的关系,一般已有藏书记载的内容,不再用卡片记录〔个别内容重要者除外〕。图书应该是大脑与卡片的补充,“卡片集其精,图书求其详”,“以卡片排列贯其精髓脉络,以书籍配合添其绿叶新花。”
66、林帆:借光法 。●
复旦大学新闻系教授林帆,不仅是一位新闻学专家,同时也是一位造诣很深的杂文家。杂文家自有杂文家的风格,就连谈起读书做学问来也是那么幽默风趣。
他说,春节期间孩子从乡下带来一只活鸡,吃掉鸡肉还剩下一锅汤。第二天就拿点大白菜掺在里面一锅煮,竟是一个可口的小菜,于是戏称之为“借光”。后来将此事告诉一位当厨师的邻居,他却说这是烹调法门,叫“底子”;还说没有一锅好“上汤”,有时烧出来的小菜会减色。
这一锅鸡汤熬白菜给了林帆不少启发,使他联想到了读书治学。他说:
“这倒是给我开了窍。不管叫‘底子’也好,叫‘借光’也罢,反正这里面是有联系的。于是我就联想到读书做学问的道理,学和识是分不开的。所谓学问的根基,就是荟集了精华的‘底子’;联系实际,有所见识,触类旁通,就可以比喻为‘借光’吧。有了底子不会活用,到头来还是死学问,或者说不过是一锅上汤;而碰到问题不能联系实际加以解决,好比炖大白菜不会借现成上汤的光,仍然是一锅大白菜。有学而无识,囿于一隅;有识而无学,失之浅窄。”
林帆对学和识的辩证关系讲得很透彻,既要博学,又要多识。读书是积累知识“底子”的重要手段之一,但绝不能读死书。有了雄厚的“底子”,又善于“借光”——富于联想,举一反三,具有见识,读书治学的效果必定会好,在学业上必然会有所创造,有所建树。
67、奚椿年:取其所长法 。●
人民出版社副编审奚椿年同志是一位专门研究读书、学习问题的专家,他著有《读书杂谈》、《学海探珠》等多种论及读书方法的著作,在青少年中产生过广泛的影响。
“取其所长”是奚椿年关于读书的一个见解。他是这样说的:
“当你走进市场,确定了要买某种商品以后,总是要作一番挑拣的,把同一商品中最好的买到手;那些孬货呢,你是不会去‘青睐’它们的。
读书,应像买东西一样,也要挑拣,而且不只是读什么书要挑拣,就是每一本的内容,哪些是可取的,哪些是不可取或不必取的,同样要挑拣一番,这用一句现成的话来说,叫‘取其所长’。”
为什么要取其所长?这是因为每一本书都是既有长处,又有不足的地方的,所以读书时必须取其所长,善于吸收书的精华。
奚椿年认为,好书的长处很多,或是思想深刻,或是论证问题正确,或是逻辑严密,或是语言生动,或是其他,这是易于发现的。一般的书,相对好书来说,长处要少一些。但是,“白玉隐于顽石里,黄金埋于污泥中”,也仍然值得注意发掘。至于坏书,如无必要,可以不读,如果读了,也不妨从中挖出一点能为我所用的“长处”来。比如,列宁读英国资产阶级国民经济学家霍柏生的著作,一方面,他指出霍柏生是“帝国主义的辩护士和小资产阶级的批判家”,很反动;然而另一方面,他又肯定这本书的长处是“对帝国主义的基本政治特点,作了一个很好很详细的说明”,并且后来还在自己的著作里选用了霍柏生列举的材料。
青年朋友读完一本书之后,不妨掩卷沉思一番:这本书的长处究竟是什么?我是否已将其所“长”“取”出来了呢?
68、钱梦龙:四步法 。●
上海特级教师钱梦龙在教学中,很注重给学生以学法指导。他在向学生传授知识的同时,还传授学习语文的“四步读书法”。所谓四步读书法的具体内容是这样的:
第一步,整体感知,也就是全面阅读课文。先看课后“思考与练习”中有关指导全面阅读方面的问题,然后从总体出发,带着问题去阅读。通过全面阅读记住文章内容的梗概,用笔标出自己认为是反映文章内容梗概的句、段;将不认识的,或容易读错、写错的字、词用笔画上记号,然后借助工具书,找出它在本文中的义项;再从上下文琢磨一下作者用词的准确性、鲜明性和生动性。总之,这第一步要从全局上了解课文的内容。
第二步,重点阅读,也就是抓住重点句段阅读。在整体感知的基础上,要进一步发现重点句段,即“中心句”、“关键段”。并用笔做好记号,再写上简单的评语,深入思考文章的中心内容。
第三步,揣摩思路,也就是分析作者的写作路子,理清文章的层次结构。揣摩时,可以用顺问法,比如:“为什么作者先写甲×,后写乙×呢?”也可以用逆问法,比如:“为什么作者不先写乙×,后写甲×呢?”这样一揣摩,很快便摸清了作者安排材料的路子,归纳出了段意,总结出了文章的中心思想。
第四步,认识特点,也就是发现文章的写作方法。看看这篇文章在谋篇布局、表现主题以及开头结尾等方面,采用的是什么手法?有什么独到之处?以便自己写作时学习、借鉴这些写作方法。
69、华罗庚:驾驭法 。●
“驾驭法”是华罗庚教授的读书方法之一。
华罗庚说,“一本书,当未读之前,你会感到书是那么厚”,“但是,当我们对书的内容真正有了透彻的了解,抓住了全书的要点,掌握了全书的精神实质以后,就会感到书本变薄了。愈是懂得透彻,就愈有薄的感觉。”
如何将“厚”书读“薄”呢?华罗庚有切实可行的办法,那就是“在对书中每一个问题都经过细嚼慢咽,真正懂得之后,就需要进一步把全书各部分内容连串起来理解,加以融会贯通,从而弄清楚什么是书中的主要问题,以及各个问题之间的关联。这样我们就能抓住统帅全书的基本线索,贯串全书的精神实质。”
华罗庚的这个读书方法告诉我们,读书时不能让书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而要由我们牵着书本的鼻子走,高屋建瓴地驾驭书中各部分的内容。这种读书方法就是“驾驭法”。
70、钱伟长:跨越法 。●
我们都有这样的经验,考试之前,老师或家长总是嘱咐:“先挑容易的题做,遇到难题暂时放一放,先跳过去,等把其他的都做完了,再回过头来慢慢思考。”
遇到难题跳过去,这种方法也适合于读书。
著名科学家钱伟长说:在读书学习过程中,“碰到小问题,不是关键的问题,我们为什么不能绕过去、跨过去?比如走马路,会有很多障碍,有沟、石块什么的。有的人碰到沟、石块,他非得把沟填满,把石块搬掉才肯过去,把时间和精力泡进小问题里去了。其实,只要你跨过去、绕过去,就行。学习要学习那些关键的东西,要大踏步往前走,走远了再回头来看,原来的东西就不见了,原来那些碍手碍脚的阻碍都不成问题了。如果你被一些小问题缠住,那你就一辈子也学不成。千万不要为这些小困难停下来,那样是舍本求末。”
钱伟长这段话至少给了我们三点启示:
一、从思想方法方面来看,如果遇到问题就僵在那里,非得要“把沟填满”、“把石头搬掉”才肯前进,这是愚蠢的办法;而“跨过去”或“绕过去”,才是灵活机动的聪明的办法。
二、从阅读规律方面来看,如果死抠一个问题不放手,很可能越抠越糊涂;而先跨越过去,等到对整章或全书有了一个基本印象,再回过头来看,原来的难题就“都不成问题了”。
三、从价值观念方面来看,如果遇到一点小困难就停下来,那种舍本求末的做法是不合算、不可取的;只有采用跨越法读书,效率才会高,效益才会好。
本文出自 闲云野鹤,转载时请注明出处及相应链接。
版权所有:《闲云野鹤》 => 《名人读书法(三)》
本文地址:http://www.zhjq.net/teach/2366.html
除非注明,文章均为 《闲云野鹤》 原创,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本文地址,谢谢。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