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

凡是在学术上有所建树的人，都是在继承前人的学术成果的基础上再创新，没有继承就没有创新。著名物理学家牛顿曾说过：“如果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牛顿的“经典力学”，那么，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又怎么能够发现呢？科学是如此，哲学也是如此。我想到了下面三个哲学事例。

德国大哲学家黑格尔提出过一个“世界精神”概念。他把人看作是“世界精神的实体性事业的活的工具”，把伟大人物看作是“世界精神的代理人”。他认为，“世界精神”是决定一切社会现象和人类历史过程的东西，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基础和决定力量。而人类历史则是世界精神借以揭示自己的场所，是世界精神发展和实现的过程。这个“世界精神”与个体精神不同，它是一种世界共同的精神，是一个客体，带有客观性。

瑞士分析心理学创始人荣格可能受此启发，提出了一个“集体无意识”概念。他认为人的无意识有个体和非个体（或超个体）两个层面。前者只到达婴儿最早记忆的程度，是由冲动、愿望、模糊的知觉以及经验组成的无意识；后者则包括婴儿实际开始以前的全部时间，即包括祖先生命的残留，它的内容能在一切人的心中找到，带有普遍性，一句话，它是由遗传保留的无数同类型经验在心理最深层积淀的人类普遍性精神，故称“集体无意识”。但是，我们都知道，这种“人类普遍性精神”与世界精神非常相似，只是一种是显性的，一种是隐形的。

当代著名哲学家李泽厚也可能受上面两家的影响，提出了一个“传统文化心理结构”概念。他认为，中国哲学只有在与生命实践相联系中，才能具有其独特的“内容真理”。这种“内容真理”其实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实用理性”与“乐感文化”。这不同于西方的那种 “罪感文化”与“忧患意识”，是中华民族独特的文化心理结构之支点。这种文化心理结构根源于原始氏族社会习俗之余韵，初步奠基于孔子创立的“仁学思想”。此后儒学的发展在孟子与荀子之间发生分化：孟子进一步发挥孔子的“仁”，将中国传统文化心理引向内在，孟子开创出的内在超越的理路使儒学成为中华民族心中一种准宗教性的情怀；而荀子一开始就注重外在的秩序和规范，很大程度上充实了儒家重社会、重外在事功的内涵，在很大程度上中和了孟子内在超越那一套的心性哲学，使中国哲学没有滑向神秘主义的漩涡。孟子与荀子二者一内一外一正一负，使孔子奠基的文化心理结构保持着一种中庸调和以及实用理性的特征。所以说孔子、孟子、荀子是中华民族文化心理结构的三大支点，失去其中任何一位，这种文化心理结构必将崩塌。这种文化心理结构是文化留存在我们民族里的心理印记，与世界精神、集体无意识也有关系。

当然，一切学科也都是如此。因此，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这应该是我们对待学术的正确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