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桥边的老人》看海明威的“冰山理论”

海明威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冰山理论”：“冰山在海里移动很是庄严宏伟，这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在水面上。”他认为，应该把文章的思想情感、人物的语言动作等八分之七的内涵隐藏起来，不要袒露出来；所有被省略的东西，读者都会通过想象加以联接与弥补。他的创作追求简洁凝练，不说多余的废话。

《桥边的老人》也体现了这个理论。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审视：

一.桥边的场面描写。
“大车、卡车，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在涌过去。”一个“涌”字，可以看出难民们与士兵们都争先恐后地抢着过桥。路面上尘土飞扬。场面着实有点混乱。透过这个场面，我们不难想像，前方战争打得非常激烈，敌人来势凶猛，将要打到我后方阵地，我方组织老百姓撤退。“那个上尉叫我走，他说炮火不饶人哪。”

二.人物的语言。
这篇小说的重心是第二部分里“我”与老人的对话。老人说得最多的是家里的那几只动物，在这炮火连天的环境里，他担心它们会被炮火炸死。从这里，我们看出什么来呢？他没有提到老伴子女什么，而对那几只动物竟然如数家珍，非常不放心。可见，他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他与动物相依为命，动物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我”问他的政治态度时，他说：“政治跟我不相干。”这也看出他是一个不关心政治的社会最低层的人。“我”催他抓紧上路，他撑起来，摆晃了几步，向后一仰，又坐下来，木然地说：“我只是在照看动物。”一个“只”字写尽了他内心的怨恨。他仿佛在控诉：“我招谁惹谁啦，你们要逼我背井离乡。”这是对战争的强烈控诉。

三.小说结尾。
作者写到那天是复活节，又加上天气不好，这是老人的幸运吧。言下之意是他没被炸死。但是这话里留下了更大的想象空间。复活节过后，他会怎么样呢？按照“幸运”一词推测，最有可能的是，他会被炸死。

四.反战主题。
在探讨本文主题时，我曾这样写道：“小说极力描写老人对动物的超乎寻常的爱，其用意分明是告诉人们，这个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都这么爱惜动物的生命，可那些拥有高智商的统治者竟发动战争，置千万人的生命而不顾，真是罪该万恶啊！”这是正面文章反面看，作者明里是歌颂那个拥有朴素人性的老人，但暗中却把板子打在那些拥有聪明脑袋的统治者身上，这是隐含的，是“冰山理论”的重要体现。